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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那场持续58天秋雨的初恋 1975 年,是一段被雨水浸泡的岁月,从 9 月到 10 月, 断断续续58 天的连阴雨,像是老天爷拧不紧的水龙头,淅淅沥沥地洒落在大地上。当年叫做凛雨。以至于睦邻韩老太太冒雨把一根洗衣棒槌立在院中,叮嘱我万不可碰倒,碰到的话,天就生气了就漏了,雨停不了。我不信,使坏故意去碰倒,看着韩老太太焦虑的神情乐不可支。 漫长的秋雨,让地下水不断上升,不少房屋不堪重负,在雨中摇摇欲坠,最终房倒屋塌。村子很多土夯墙都坍塌。我插队村口那水井,本来用轱辘摇把搅上来的,那阵子一弯腰就能打到水。以至于流传一个段子:说是西安第四医院妇产科,接生到一对兄妹,男孩生下来没五官,脸是平的像块板板,女孩生下来居然会说话:今年雨水多,明年寡妇多,不信你问俺板板哥,说完就咽气。 然而,于我而言,是一段无比美好的初恋时光。 雨初下时,带着初秋的凉意,打湿了田野里还未收割完的庄稼。村里的道路变得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能溅起泥水。村路泥泞不堪,好在村民会给脚绑上木屐。知青出门,球鞋被陷在泥里平常不过。公社门前大道被拖拉机马车碾压的泥沟有一尺深。自行车骑不成,也推不成,推几步就得用树棍挑泥。社员的脸上满是忧虑,担心着被雨水泡坏的收成,也忧心着自家那可能随时垮塌的房屋。村里时常能听到人们的叹息声和对这场雨的抱怨。当年的秋日雨季很难熬,我异常穷,没雨具也没秋装,遄行于老寨和阎良之间常会淋的湿透,感冒发烧胃疼常有。 我却在这连绵的雨中,邂逅了一段甜蜜的爱情。就像这阴雨中的一抹暖阳,照亮了我原本有些灰暗的世界。我俩常在雨中约会,只是羞涩地打个招呼,偶尔目光交汇,也会迅速躲闪开。晚上散步时,我俩共打一把伞。一把有些破旧的黄油布伞,竹骨。但在我们眼中,它像是个温暖的小世界。假如穿短袖的话,也能肌肤相亲。那年月,我俩不曾接吻拥抱,甚至没拉过手,仅心照而已。为此我写过几首诗词。 我俩依偎着在雨中漫步,脚下的水洼地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雨点在车灯的照耀下迸溅出奇妙美丽的水花。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有节奏的滴答声,像轻柔的小夜曲。我们慢慢地走着,很少说话,只是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她身上淡淡的芳息,混合着雨雾和湿气,让我陶醉。 有时我俩会走到一环兴庆公园,走到护城河边。平日清澈的河水,因雨变得浑浊。我们站在河边,看河面上漾出的圆圈,她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我既不敢靠紧也不舍得离开。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俩,外界的一切烦恼和忧愁都无关。 60年前,骡马市口有个补黄油布伞的摊贩。用那种毛边糙纸,然后用桐油贴上去,一层一层的刷,这种伞稍微碰到树枝上就易戳坏。 50年过去了,我俩初恋时光也随着这场雨渐成过去,那段在雨中依偎漫步的暗夜,却永远留在了记忆深处。每当回忆起 1975 年的那场连阴雨,我心中涌起的不是对灾难的恐惧,而是对那段美好初恋的深深怀念。那把旧黑伞,也成了我心中爱情的象征,见证了我们在艰难岁月中纯真恋情。 忆伴小H遊兴庆 热钟天高云淡日,恰是久雨初晴时, 公园麓径将踏遍,叶青丛里浴红衣。1975.9.16
雨夜归队记 秋残逆风阎良来, 逾窗绕轨出月台。 闪烁灯标天外光, 滑跌赤脚泥里埋。
雨地行 雨落着,不停地落着。 乌云在天空飞旋。 凄风颤抖着翅膀, 揉散了烟囱上的黑烟。
雨落着,不停地落着。 到处是寒凉的雨点。 枯树在默默地伫立, 凝视着变色的云天。
雨落着,不停地落着。 那晶莹均匀的水珠飘散。 迸溅出美丽奇妙的水花, 在灰色水泥质的路面。
雨落着,不停地落着。 我走在水湿路边。 雨水浇湿了我的头发, 温漉漉的粘在额前。
雨落着,不停地落着。 行人撑着玄色的布伞。 汽车缓缓而行, 在路上曳出梦幻般的光影。
注:照片拍摄于2012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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