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散文八篇

（1）还债  

现如今要到谁家去，先要思考一下这人家里养没养狗，要是客人到你家去，你家的黑背大狼狗不仅没有拴，而且疯狂地一扑一扑地狂吠不止、步步紧逼，而你又稳如泰山般地无动于衷、不闻不问、不吭不哈、并听之任之，那谁以后还愿意去你家呢？那谁还愿意同你交往呢？在家不会迎宾客，出门方知少主人。养狗没有错，但客人到来，你起码应该保证客人在你家的绝对安全，就像重庆谈判一样，蒋介石要时刻保证毛泽东的人身安全，这是最起码的常识礼貌与前提。当狗开始叫时，你就要拴好它，替客人呵斥呵斥、挡一挡、拦一栏、骂一骂、打一打，尽管这狗不咬人，但你也要想方设法地消除客人心理上的恐惧感。知道吗？即使再勇敢的人他也是很害怕黑背大狼狗的，当狼狗狂吠着向他逼近时。最好的办法是把狗与人彻底地隔离开来，使狗不能接近客人，从而保证客人在你家的绝对安全。曾经有一次，县上的一位干部到我家来公事公办，这位客人的到来狗只是本能地叫了几声，在我们的严厉呵斥下便不再叫了，因为我们这条狗从未咬过人，所以我们平时也一直没有拴这条狗。这位干部在我家办完公事就要走，我们出于感激之情买酒炒菜请客人入席吃饭，客人一再拒绝，我们就对客人拉拉扯扯，万万想不到的是我家的大黄狗，就在双方互相拉扯之时情不自禁地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冷不防窜上去在客人的一条大腿上咬了一口，大黄狗肯定以为我们在同客人打架，于是就自作聪明地非常自私的咬了客人一口。我们立马就打大黄狗，大黄狗一溜烟跑了。我们立马向客人赔礼道歉，并立马要上医院给客人疗伤，那年月还不兴打狂犬疫苗，客人卷起裤管到大腿不住地用手抚摸着伤口，哭笑不得。我们不停地赔礼道歉，客人坚持不去医院，让我们剪下一撮狗毛点着烧成灰，他自己涂抹在伤口上，然后就闷闷不乐地回去了。我们也非常后悔，这真是弄巧成拙好心办成了坏事情。从此以后，我们就用铁链给大黄狗加了锁。大约一周之后，我还买了成百元的礼物，专门去看望了一次这位干部，伤口基本上已经好了，但我总觉得欠了人家一笔永远还不清的账债。

（2）葡萄架

农历二月二华胥陵盛会时，在会上买了三个葡萄树，全都二尺高鞭杆似的粗，栽在庭院里。春天到来时成活了两个，很快地以这两个为对角线搭起了一个长方体的葡萄架。葡萄藤蔓顺着木杆不知不觉地一个劲往上窜，到了夏季虽然一个葡萄没结，但望着绿朦朦的藤蔓与叶子，心里也似喝了蜜的甜，因为有了希望而且希望很大。夏末秋初葡萄的藤蔓与叶子总算爬上了架子，并从架子上的两个对角出发，差一点就握手拥抱了。来人只要看见嫩绿的葡萄架，往往要问结葡萄了吗？我和妻子总是抱歉地说，第一年还没有。秋末冬初，葡萄的藤蔓终于枯萎，发黄的叶子在秋风中飘落。三九严寒中，葡萄树进入了无声无息的冬眠。冬去春来春暖花开，葡萄树发芽长叶开花结果，藤蔓变绿变粗变长变多叶子非常浓密，由黄变绿，架子上边两个对角的藤蔓与绿叶，终于手拉手地亲吻拥抱。快来看啊，好多的小葡萄！妻子高兴的对我喊，我跑到跟前，看见了芝麻粒大小的小葡萄，天哪！这就是葡萄！两颗树上还真不少，少说也有十串，一串不就是一嘟噜吗？于是天天盼望葡萄长大，葡萄也很快的一天比一天大，到“五一”、到“六一”，终于长成了一串串的指头蛋大小的，一嘟噜一嘟噜的嫩绿的椭圆形的葡萄。每个葡萄似乎还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白纱，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霉子吧。不能摸不能捏小心破坏了那层薄薄的霉子。我对妻子说“七一”可以吃葡萄吗？妻子说那不行必须等到“八一”再说。我问怎样就算成熟了？妻子说由绿变白、由白变黄、由黄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黑。我的妈呀，这也太复杂太漫长了！我说现在已经变白了就可以吃了。妻子手一扬骂道：避！计划明年农历二月二，再买两颗葡萄树栽在另外的两个对角，这样一来我们的葡萄架，就会更加的稠密厚重、繁荣昌盛、兴旺发达。

（3）遗风之断想

六爷与六婆一生养育了四男三女，共七个儿女。这是农村典型的多子女家庭。六爷与六婆，从旧社会到新社会，从土地承包前到土地承包后，让人敬重的是他们特别能劳动、特别能吃苦、特别能下苦、特别能舍得出力流汗。在干活方面，不管是给集体干、还是给自己干，一生如一日地绝对不会弄虚作假。他们的儿女自然而然地、天经地义地、无上荣光地、继承了他们的这一光荣传统，并且将它发扬光大。儿子里边老大叫答，来老二叫答义，老三叫答运，老四叫答文，什么重活、什么累活、什么苦活、什么脏活、什么技术活、什么没人干的活，对于他们来说那简直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在话下。有其父必有其子，老三答运在走路这一方面，简直把他爹跟神了。你和他一起走，你不小跑还撵不上他呢！不信你试试。我时常想，作为一个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农民子弟，如果学业未成，那就要老老实实地踏踏实实地、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不仅要会干能干而且还要爱干，只有这样才能赢得父老乡亲的认可与敬重。如果你是农民子弟，却天天衣帽整齐、衣冠楚楚、衣服崭新、西服革履、领带飘飘、好吃懒做、好逸恶劳、拈轻怕重、不务正业，那么这就是人人厌恶的二流子了。大凡每个村子至少都有一个二流子，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天上不会掉馅饼，没有人能随随便便的轻易地成功，表面的鲜花与掌声所簇拥着的无限的风光，掩饰不了背后那本心酸的血泪之账 。连陈忠实都直言不讳 ，他那满脸的纵横沟壑，其实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深仇大恨。故曰，无论干什么都要老实踏实地、出大力流大汗，只有如此，才能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贡献。为养马战槽头哪怕披星戴月，垦荒地种五谷何惧宿露餐霜！这一切都因为，乐在其中。

  （4）跳蚤与小马达

日常生活中，常常有这样一种女人，从长相来说普普通通平平常常，根本算不上美丽，只是长得不难看而已。但这种女人时间长了，你和她混得熟了，你竟然觉得她好美丽，而且是越来越美丽，甚至是最美丽。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情人眼里出西施是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个女人太可爱了。为什么可爱呢？这个原因只有你自己知晓。感谢摄影师为我们拍摄了一个，“文革”时期的跳忠字舞的真实视频。跳忠字舞的高大年轻、苗条美丽的女人多的是，但其中的一位个子非常矮的、长相平平的小女人、当她跳起来时、不出一分钟，你就会觉得她是这个视频里的最美丽的女人。为啥呢？因为这个小跳蚤就属她蹦的最欢，她的脸自始至终乐开了一朵大红花。她巧妙地不遗余力地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她全身心的投入，她百分之百的释放，她非常的自我陶醉。你看她双手叉腰、脑袋一歪、脚后跟一点地，你再看她单脚轮流跳起，一对胳膊在头顶左右摆动，简直可爱极了！舞姿与表情简直美到了家，我的妈呀，这个小马达竟然是最美丽的一个呢！先哲早就说过，人是因为可爱而美丽，而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不知您见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这个视频让你看了还想看，看来看去就是为了看这个小跳蚤、看这个小马达。不知您看没看过这个视频？简直盖了帽了。

（5）鬼与神

据说人死了以后就叫做鬼，或就变成了鬼。至于人世间到底有没有鬼，连孔圣人也长吁短叹，神鬼之事吾亦难明。还有人说信则有，而不信则无，就看你信还是不信，还有人说小孩能看见鬼，而大人看不见，还有人说鬼是红鼻子绿眼睛……总而言之特别可怕。既然如此，那么神神仙又是什么呢？据我的感觉就是鬼里边的德高望重的，有一技之长的，神通广大的，无所不能的，非常有能耐的鬼。这就好比石头与玉石的关系一样，玉石也属石头，只不过是美丽的石头而已。石之美者为玉嘛。据说古代有八仙，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八仙便是由鬼或人变成的，超凡脱俗的鬼或人。鬼与人是如何变成神和神仙的呢？一是死了之后修炼，二是活着之时修炼，修炼成功了就被称作神或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其实不管是鬼还是神仙，都是人自己制造出来的。从古到今由于人对某些自然现象、某些客观规律不能进行正确的认识与解释，便只好把这种自然现象及规律发生形成的原因归之于鬼和神，或者神仙所为。认为冥冥之中，一定有一位看不见摸不着的，神通广大的无所不能的巨人，这巨人不止一个，他们掌管着人世间的一切或所有的生杀予夺大权。于是就把这样的人称作神仙。中国古代神话里边的各种各样的神仙，都是这样制造出来的。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制造了不少鬼与神，吴承恩的《西游记》在正儿八经地制造鬼与神，而且这些鬼与神都有名字，有名字的鬼与神不但有正面角色而且更有反面角色。《封神演义》等则可以说是群神乱舞，至于人们所说的鬼，那只不过是活着的还没有死掉的人，因为大部分人临死之前都处于病中，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与正常人比起来差别特别大，所以自然而然地让人感到吃惊并害怕，这些人死掉了穿上了崭新的寿衣，进了棺材与坟墓，但人们忘不了其死前的穿金戴银的可怕的形象。天长日久，就把这种可怕的形象叫做了鬼。所以鬼就是这样被制造出来的。而人们平时挂在嘴上的老天爷，这属于神或神仙。这老天爷有时也被称作玉皇大帝，这非常像西方人信奉的上帝。现代科技早已证明，地球上是根本不存在鬼与神或者神仙的，所有的鬼神神仙等都是人自己制造出来的，而人们什么要制造鬼与神呢？那你去问蒲松龄与吴承恩吧。

（6）老哥

上世纪八十年代城关中学文科补习班里，有一位被称作“老哥”的男同学。这位老哥连续五年参加高考，遗憾的是自始至终连一次也没有考上，而且是越考越不行。老哥家在县城附近，本人是复员退伍军人。老哥进入文科补习班，也同大多数同学一样，不是爱好而是无奈，理科学不懂也学不动。1981年21周岁的老哥在补习一年之后，第一次参加高考，结果是名落孙山，第二次第三次参加高考仍然是名落孙山，三年了每年都名落孙山，而且一年不如一年。为啥？因为老哥数学和英语的分数经常是个位数字，英语还不要紧，因为大家都是这个水平，恼人的是老哥连续三年数学都是个位数字。怎么办？第四年第五年，数学由个位数字变成了0，而这一年刚好是老哥以25岁的高龄第五次参加高考。须知25周岁，已经是老哥人生高考的最后一次了。这次高考后没人劝说，老哥自动卷了铺盖卷解甲归田了。除了数学和英语没办法外，其他课老哥还能凑活，但算不上出色。语文历史地理政治这四门课，老哥确实还能凑活，一考都是80多分，但却没有一门出色的，加之数学与英语的个位数字，你想一想，鲤鱼如何才能跃过龙门呢？老哥在学校上灶，早餐喝玉米糁，午餐他吃不起汤面条，就用自带的炒面泡馒头吃，也不知是谁给他炒的炒面蒸的馍可，能是他的老母亲吧。那会儿他不可能有对象。每当学生灶开饭时，老哥总是早早地做好准备，只要铃声一响，老哥就脱缰的野马一般奔向学生灶，他奔跑的姿势是很逗人笑的，手里攥着一个特大号的搪瓷缸子，这就是他的饭碗，常常让同学们笑弯了腰。老哥一年四季一身黄军装，几乎没有换洗的衣裤，一年四季穿一双军用胶鞋，连袜子也没有。他的头发长长的，黄里透红的面庞面带微笑，从不计较别人开他的玩笑，即使别人当面喊他神经病，他也微笑着不作计较，他可能见的多了，习惯了麻木了。老哥很少动笔也很少动口，常常拿着历史书或地理书整晌整晌地和尚打坐似的，坐在学校操场的戏剧舞台上。一个人一看书就是整整一晌，看语文看历史看地理看政治，数学和英语是根本不看的，也根本看不懂。老哥第四次高考不中，而历史老师实在看不过眼，把自己的一条裤子送给了老哥。当老哥最后一次补习时，学校的校长语重心长地劝他回去，希望他不要再补习了，但老哥没有回去，而是在补习了一年之后，于1985年第五次以25岁的高龄参加了最后一次高考，结果英语是个位数字，而数学竟然0分，这次高考简直成了五次里面最差的一次。老哥的家境与学习状况，在当时的那个高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那时那地，全体师生都殷切地期望他早早考上，并一举成名，但谁能知道却事与愿违呢？据说老哥在第五次高考后，在一天深夜悄悄打好了铺盖卷，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那所高中消失了。以后的十年时间里，我看到过老哥买了一台补鞋机，走村窜乡地为别人补鞋。在吃饭时间当别人给他报酬时，他说不要钱了，把你家的面汤给我端一碗。又过了十年，我发现老哥担了一副担子，走村窜乡地收破烂……又是一个十年过去了，我再也没瞧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结婚了没有？他也是很有才华的，知识很渊博，当年历史老师提问《三国演义》第一回什么题目？全班只有老哥一人知道并答对了，老哥很有节奏地回答说：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不知道这两句的人考上了西北大学，而知道这两句的人连最差的学校也没考上。呜呼！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岛外打鱼船，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7）傻梦

夜里作过的梦，早晨起来时不要说梦的内容，就连作梦本身这件事也早已被忘得一干二净，好像根本就没作过梦，只有到了后半天或者几天之后的某个时刻，在某种东西的引导启发暗示帮助下，才若有所悟地意识到自己那晚的确是作了梦，至于梦的内容早已经是相当的模糊并且非常的简约了。有时作过的梦很长，非常的丰富多彩也很精彩，这里且不论悲喜好坏，可以说是思想性艺术性都很高，犹如故事情节紧张动人的小说一样，但要用笔把这个梦记录并记载下来，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因为这个小说似的梦，简直也太虚无缥缈了，好像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事。故曰人的大脑的潜力是非常值得挖掘并利用的。大脑夜间诞生的精神产品的技能是特别高超的，否则作过的梦，为何连自己也感到，非常吃惊并叹为观止呢？只要人还生着并且活着，就永远有作梦的可能。半个多世纪的时光一晃而过，作过的梦成千上万，但大部分都忘得一干二净，记忆犹新的没几个。也曾梦见掉进粪池，在里面乱扑通……这个梦可以说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不过据说与粪便有关系的梦是好梦。也曾梦见眼看被人追上了，但两腿就是迈不开跑不动……按照奶奶的说法，是作梦时腿蜷着没有伸开，也曾梦见吃东西时，嘴里的牙齿大把大把地掉，简直带血的石榴籽似的……按照父亲的说法，作这样的梦是要亡父亡母的。也曾梦见清清的碧绿色的大河水深流急奔腾不息……按照母亲的说法，这是典型的好梦。其中有这么一回……无边无垠的大森林里，桶粗的天高的稠密的树，我一个人在森林里由东往西死命地跑，而树从西往东咔嚓咔嚓地倒，我跑得有多快，那树就倒得有多快，而我几乎就处在已倒与正倒的树之间，我寻找空隙向西死命地跑，身后是倒下的一大片，身前是正咔嚓咔嚓往东倒的树，不知为什么所有正倒着的树好像都没有砸着我，尽管如此，我仍然吓得要死，忽然一颗桶粗的天高的树对准我不偏不倚地倒塌下来，我异常恐怖地一声惊叫：妈呀！醒来了，出了一身的水！才知道是个梦，多亏是个梦，否则我必死无疑。当我这样讲给妻子的时候，妻子说你傻呀，你怎么不往东跑？我一想是呀，往东猛跑百米后，就会一劳永逸地再也不用跑了。妻子最后总结似的说，你看你这傻瓜，连作的梦都是傻的。

（8）构树

如今最常见最多最汹涌澎湃最不值钱的树木恐怕要数构树了！构树又叫楮或榖，然而构树上的构絮儿嫩绿之时可以捋下来和面加水搅拌在一起蒸熟了当饭吃，据说味道很不错。构树都比较细，还没见过椽头粗的。构树的果实叫构桃儿，形状荔枝似的鲜红鲜红的，看起来挺大。其实表面上只有薄薄的一层红丝丝，比较甜，吃剩下的那个球形核还沉甸甸的，只能扔掉。这种果实中看不中吃，而且不敢多吃，连三个都不敢吃。如果吃三个或三个以上，嘴角马上就烂，也不知什么缘故。再者，揪断的构树枝有白色乳汁涌出，把这白色乳汁均匀涂抹在皮肤上的又痒又疼的红色小片状凸起物上，那凸起物及痒疼即可消失，其道理可能是一物降一物，甚或以毒攻毒。砍下的构树一般都竹子般粗，最粗的像椽子，但很少见。构树的皮比较厚，很好剥，很好揭，怪长的，可宽可窄，犹如非常柔韧的扯面一般，咬都咬不断，简直弹弓的牛筋皮子一样 。这样的树皮可以缠簸箕，可以缠筛子，可以缠笸箩，可以缠笼沿，可以捆扫子，总之可以当绳子用。其实最大的用途却是造纸，构树皮是造纸的不可多得的理想原料。构树由于不粗，所以没有构木板，更没有构木家具。构树比较高，砍下来比较长，可以当竹竿用，可以砍成Y形，可以砍成钩子形。这钩子秦罗敷就有一个，头部形状伞把似的，是砍桂树做成的。咱们北方桂树不多，我们尽可以砍构树嘛。构树枝细长细长的，笔直笔直的，绑上一个铁钩做成钩搭，是最好不过了。

  

2023、4、1、水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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