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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抗疫日记 寒风中的摊贩与回忆手绢【严建设】 2022年11月29日星期二。阴霾。
昨日西安城几乎全部解封。早上照例核酸。最近无日不核酸。大家习惯成自然。今日天气仍很差,模模糊糊的能见度也差,仍是个薄云浓雾愁永昼的天气。今早气温骤降至0度,早上飘洒下一些细微的雪粒,以为要下大雪,结果没下。中学时代,很喜欢唐弢的一首打油:大雪纷纷落地,全是皇家瑞气,下它三年何妨,放你娘的狗屁。当然60-70年代,再苦再穷,凡遇到下雪,人们纷纷说瑞雪兆丰年。
今日早课,仍写了王勃的五律,也是我少年时代最喜欢的诗词之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此二句书法曾转增韩国李明博。 黄昏时分,照例与老妻去遛弯。在韩森路浐河大桥拍摄那些瑟缩在寒风里谋生的摊贩们。该地购销两旺人头簇簇。天气愈来愈冷了,摊贩们也是全副武装,棉大衣棉帽子口罩一起上。总比受冻强。谋生不易。
我们小时候冬天也戴口罩, 12层、16层脱脂纱布长带子的那种,厚墩墩的挂在脖子上,不戴了掖进前胸。记得一个卫生口罩最便宜就得0.24元,当然一般戴一个冬天。戴几天用肥皂洗一洗,拧干后搁在铝锅铝壶的盖子上烘干,当然是把盖子翻过来。戴着多少能搪点寒。当年物资异常紧张,戴旧了不敢丢弃,拆开做抹布擦桌子。那时候戴口罩是为了御寒和防尘,当年还有劳保口罩,有种医用口罩最受欢迎。
当年部分中学生的标配不止口罩,还有被遗忘的口琴与手绢。 有天与老妻串门走亲戚去了内姐家,忽看到内姐家的客厅里赫然摆着古筝,古色古香嵌贝雕花,心下很受触动。看到内姐的古筝,我预感到此后将改变我余生的日子。当时暗想,何妨重拾自己喜欢的一件乐器。
20多年前携妻子、弟弟伴母亲步履香港,在轩尼诗大道一个琴行里看到苏格兰风笛,也叫牧童笛,日本制造雅马哈牌的。拿起一吹,与箫的指法大同小异,且携带方便。就买了,99元。那天辞别内姐回家后,找见那个旧牧童笛,拿海绵蘸蘸洗涤剂洗一洗吹一吹觉得还成,就定下重拾牧童笛吧。能重新享受颤抖的音符在指尖流动,自我感觉良好,自得其乐算是拿得出手。
遥想过去的年代,我曾学过中提琴、大阮、口琴、笛子、箫、凤凰琴、电子琴、手风琴。如今奔七了想再拾起就难了。莫名想起句歇后语:80岁学吹喇叭——寿长气短。
42年前一个石榴花盛开的仲夏之夜,我去建国路26中找女友,听她在叮叮咚咚弹钢琴。我伫立在满天繁星下黑黢黢的操场边听了许久。婚前曾问过她喜欢啥,回答说是钢琴。我承诺并实现诺言,后来到1983年给她买了架聂耳牌的钢琴作为礼物相赠。上世纪80年代初期到中期是天价。1888元。是在东大街唐城大厦托关系走后门买的。这笔钱若搁在当时买得到一套小单元并整套家具。1986年房价暴涨至98元/平米,西后地的商品房一般都在50平米左右。
再听说大嫂新买了口琴,心下跃跃欲试。则也到乐器店买了把口琴。口琴现在的价格在50-60元,仍然是上海国光牌的,与50多年前的造型区别不大。儿童口琴25元。最贵的一个大口琴2000-3000元。遗憾的是家里保存了600多张老唱片,唯独没一张是口琴曲、苏格兰风笛曲。说明一直以来对大众化的乐器普及在客观上疏忽了。
只是如今不知古筝、牧童笛、钢琴3样器乐可合奏否。 我们这一代的部分老人,多多少少与口琴有些渊源。一把亮闪闪的口琴寄托着我们青涩的少年时代多少快乐而惆怅的情思。还有难忘的温馨回忆。 我就是吹着口琴走进中学校园的。
1969年秋,我小学毕业走进了西安市20中学。也不存在小学毕业,从1966年5月我们全部辍学,一直到复刻闹革命的1969年统一不必考试齐刷刷走进中学。
开学伊始,为调节气氛增进友谊,班上开了个联欢会,班主任苦口婆心力劝我出个节目。非出不可,不出不成。当年我是班上的军训干部,胸前挂着铁皮哨子叫队出操。队列走近我所居住的小巷口时,叫操的嗓门不由得大了一倍。
60年代中期家里还是穷得很,肚子都吃不饱,家长不会给钱卖口琴。但我还是非常喜欢口琴,欲罢不能。后来忍饥挨饿攒下父亲给的有限的早点钱,1毛5分的攒下来。攒了很久,觉得日子慢的很。不吃早点,冬季跑操时经常泛胃酸,恶心欲呕脸皮发冷,感觉腿都是软的。没办法喝口自来水压压。
最终数数攒够钱了,豁出来在西安市东大街新声乐器店买了口琴。当年口琴贵得很,上海国光牌C调单音口琴2.93元。再后来出了重音口琴更贵了2毛钱。3.19元。那乐器店别人记得叫做钟声乐器店。
那天晚上在班级开的联欢会上,我被逼登台表演,也就是口琴独奏。我站在讲台上低着头不敢看人。着急赶紧吹完结束,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当年我13岁。40多年后有老同学丁锡山说,当年我的口琴演奏感染了他买口琴。
当年我演奏的曲目是《新的女性》:新的女性是生产的女性大众,新的女性是社会的劳工。当年歌词被篡改了:新的女性是觉醒的劳苦大众,新的女性在斗争中挺起胸。旋律也快了许多,显得斗志昂扬恶狠狠的。
那年月流行这种腔调和节奏。广播电台的女播音员声调都一律高亢尖利。跟影视剧里国民党女播音员软绵绵的腔调差别很大。这种女人软绵绵的腔调,是多年前我在火车软卧遇到一位台湾美女,才亲耳听到的。那位台湾美女很细心,每次上上铺前总会弯腰帮我把皮鞋理顺。然后才明白我们青少年时代盛极一时的女性做派大都是战天斗地的铁姑娘,大义灭亲安辨雄雌。穿衣服也大致跟男人一样。
半年后班上新来了左倾性极强的班主任谭德荆,系四川人。稍嫌口吃。有次我用口琴吹奏《莫斯科郊外的夜晚》被同学揭发检举,谭老师大怒,集合同学们开我的批斗会。脸涨的通红结结巴巴训斥我说,搞啥子搞!日怪唱啥子黄色流氓歌曲。为啥子不吹《我爱北京天安门》。资产阶级思想严重得很,崇洋媚外、思想复杂。说你呢你东张西望看啥子看!严肃一点!
谭老师说搞啥子搞非常顺溜,丝毫不会令人觉得他口吃。 有时候,我携口琴独自坐在兴庆宫公园的湖畔去吹,还在华山之巅吹过。当年吹得最多的是小舞剧《军民鱼水情》以及苏联民歌。我在上山下乡开始,口琴伴随着乡村乡月一直随身携带。一直到次年我混车逃票在昆明买了管玉屏箫,口琴才渐渐被淡忘了。 小舞剧《军民鱼水情》这首曲谱,是班上一个女生,芳名叫做司玲玲的抄来给我的。我在日记里叫她S氏。毕业前S氏在文艺队,梳着两条小辫子,轻盈清秀,喜欢弹琵琶,貌似最喜欢弹奏的是《浏阳河》。我曾把白老师的《琵琶行》背得烂熟。
我们从小对手绢很熟悉。如今回忆,我们小时候,可能鼻炎很流行,尤其是冬天。大多数孩子经常黄龙过长江,挂着鼻涕。童年时代巷子与小伙伴们疯玩,遇到母亲下班喊住我,先替我勾起踩歪了的鞋后跟,拍拍我的满身尘土,再从裤兜摸出一片包装纸,搓揉皱软了捏住我的鼻子叫我擤。孩子们大喊童谣:大脎细脖夯,流鼻过长江。
1959年我3岁时进入第一保育院,有时阿姨会打扮我们孩子,换穿干净衣裳,搽抹红脸蛋后去春游,或绕过李家村那排土夯墙进和平门看看城里。土夯墙上被铲出脸盆大的一溜坑,刷着人民公社万岁。孩子们无一例外胸前系着小帘帘,帘帘上无一例外用别针别着叠成长条的手绢。方便擦鼻涕。当年的城区大街上极少有汽车。自行车也少得很。我们走出托儿所封闭的大院非常高兴,排队走在大街上大喊:一二一,花生米。幺二幺,鸡蛋糕。 其实那个年代,花生米和鸡蛋糕一般老百姓根本吃不到。西安方言把头叫做脎。那年月普遍营养不良。 少年时代,我害单相思,把《题帕三绝》倒背如流,曾送给司玲玲一手绢。然后20多年后她回赠我一幅,当然意思完全不一样了。 1976年我陷入初恋,女友芳名叫做小慧的曾送我一幅手绢留念。当年分袂后感其情分,五内沸翻颇觉怅惘,则写诗《丝绢》聊作纪念: 一条淡黄色的丝绢, 镂空着花卉的图案。 既非多刺的玫瑰 亦非华丽的牡丹。 丝质是柔软的一般, 飘杳着余香淡淡。 我于是铺平了它, 有一丛高雅的幽兰。 啊,舒展的幽兰呦, 你还是这么样的美妍, 你雍容淡定的主人呢? 却早已心生背叛。 你扇善旺过我的心火, 擦拭过我淋漓的热汗。 那回是华清池的仲夏, 我携她攀登骊山游玩。 你浸满她的泪水, 那还是羞悦的初恋, 泪水岂能浇熄心火, 只能使之更旺的烧燃。 你就像她的黑眸红靥, 就像少女春花的鲜妍。 你却又触动了我的创伤, 这么刻薄的把我嘲讪。 你已是失信的信物, 却还是遗忘中的思念。 我虽早已心如死灰, 你却在灰烬中扇出了情焰。 沉重,悲悯,镇定, 谁也弹不动我的心弦, 即便是文静秀丽的少女 是花容月貌的天仙。 早已是时过境迁, 你还是睹物思人的忆念, 我忽然看到你的时候, 就看了那丛高雅的幽兰。1977年7月12日。 1983年冬月,我在土门商校干训班住校学习,当年民生百货商店的店花芳名叫做景茹的屡次来找我。有次我俩去逛土门商厦,她买了盒4条绣花手绢,说给我两条她留两条。我不敢要,推辞了。 今日网友仍在谴责大发国难财的黑心核酸检测机构。要求相关单位揪出幕后黑手。群情激愤。矛头指向名叫张核子、张珊珊者。不知何许人也。未辨真假。 今天西安临时社会面管控解禁第146天。自有了封控以来,今天西安是第337天了。今日我们小区解封的第三天。西安新增高风险区13个!详细轨迹公布!速自查!紧急寻人。 今日西安通报上新增本土4例、新增无症状311例、现有确诊241例。感觉与昨日相比,仍算是稍减。还算风平浪静。当然通知出入公共场所还得24小时或48小时核酸及行程码,防止高风险区人混入。但按我的记录,西安疫情期间,几年来拢共死亡3人,还都是高龄者。可能是诸般病症中死亡率最低之一。#西安疫情日记# 发帖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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