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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赵毛竹 于 2022-10-7 20:11 编辑
苹果这种水果,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蓝田西川,那是非常罕见的。因为蓝田西川连苹果树都没有,那时国营的商店不卖水果,私人是不准开水果商店的,更不允许摆摊。 改革开放后直到今天,西川个别地方有种植苹果的,但品种不行,又小又硬不好吃。所以西川人吃苹果,都是小商小贩从外地贩运来的,他们用比较小的汽车拉着满车的苹果,在西川的公路两侧的村庄转来转去地叫卖。因为改革开放后人都富裕了有钱了,所以这个时候买苹果就不是用盘子称来称了,而是最少都买一蛇皮袋子,用大称或者磅秤称。价钱也比较便宜。买到的苹果虽然比本地产的苹果好吃外,但还不是天下最好吃的苹果。据说天下最好吃的苹果那在陕北的黄土高原上,一个叫做洛川的什么地方。 那时候人们买苹果各家各户最少都买一蛇皮袋子,所以可以说那年月人们把苹果吃得都不想吃了。那么什么样的苹果才是最好吃的苹果呢?这还用说吗?就是一要外形大,二要颜色鲜艳,三要味道好。不大不是好苹果,不是红艳艳的不是好苹果,味道不甜口感不酥水分不大,绝对不是好苹果。当然苹果的品种多了,颜色各异,不能只认为只有红艳艳的苹果才最好吃,有的苹果可能不是以颜色赢人的,而是以味道。我们不是常说谁谁谁的面庞就像红苹果一样红艳艳的吗?可见红艳艳的苹果可能是人见人爱的。 八十年代中期的一年,我骑自行车去东川的一个粮站买面和油,去的时候就发现公路旁的庄稼地里,现在也记不清什么庄稼了,可能是中秋节前后吧,反正地里的彩条布上从汽车上倒下来的苹果堆成了一座小山,苹果也不小,全都红艳艳的,并且黑红黑红的,颜色非常的引人注目,而且价格也不贵,并说是从陕北才拉回来的。我那时还不知道陕北的苹果好。于是在买了一袋面买了一瓶油后,往回骑行时,就买了十几斤,可着一个不怎么大的黑皮包,黑皮包被撑得鼓鼓囊囊的,拉链都拉不上,而且沉甸甸的,就这样经过县城进入西川,一个多小时后就回到了家里。家里只有母亲一人在家,父亲和两个弟弟都不在,我就把那一黑皮包的沉甸甸的苹果,拿给母亲看,母亲高兴的说颜色真好,母亲就把这一黑皮包苹果放进了柜子里,加上了锁。两三天之后,我从学校回到家里,问母亲,这苹果怎么样,好吃吗?母亲笑着说,好吃的很,又酸又甜,水分又大,简直太好吃了。我问母亲还有多少,母亲笑着说,我只吃了两三个,剩下的都让你的小弟弟吃光了!他吃了还想吃,吃了还想吃,就这样一个一个的缠着我,硬是咔嚓咔嚓地给吃完了,你看厉害不厉害?这二气!这苹果真好!不光颜色好,味道更好啊!听了母亲的这些话以后,我真打心眼里高兴啊!因为我知道我给家里人办了一件好事。买一个东西,如果家里人都说好,还真不容易啊!我真后悔自己买得太少了,这只怪自己当时没有拿装苹果的什么袋子啊,只拿了一个不怎么大的黑皮包!唉,都是四十多年前的美好而幸福的回忆了。 苹果这种东西,我不怎么喜欢吃,妻子比较喜欢吃,而我儿子很喜欢吃。儿子就像四十年前的他三爸(我小弟弟)一样,对苹果情有独钟。我有一个不良的爱好,就喜欢吃放得时间长了的面面的很好咬的很酥的苹果,对这种苹果却情有独钟,这种苹果可能被人们称作kang苹果。你看,我这个人是不是没有出息啊!妻子喜欢买苹果,每次买三五个,她比较喜欢吃,我却是不喜欢吃,因为都瓷巴巴的,硬硬的,吃完一个之后,牙缝子都钻满了苹果的肉泥,让人异常难以清理。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怪苹果,还是怪我的牙缝子。所以我不喜欢吃苹果。 改革开放前的七十年代初期,小姑每次从县城回来,都买三五个苹果,这是给我和奶奶吃的,我不削皮甚至不洗就吃,而奶奶吃的苹果常常是小姑把苹果洗了削了皮切成片放在锅里用油和白糖炒了才给奶奶吃。现在想起来,大概是奶奶没有牙或者牙少吧? 小时候看到的苹果,基本上都在死者遗像前的供桌上,这样的苹果让人感到可怕也勾不起人的食欲。白毛女不就是在深山老林的爷庙里经常偷吃人们祭拜时摆放的贡品吗?这贡品肯定有苹果。这也难怪,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特别是在寒冷的冰封雪飘的冬季。 苹果是秋季的果实,它适合在地球温带的气候条件下生存,寒带和热带以及亚热带是没有苹果这种植物的。秋季收获的苹果如果能储藏到第二年秋季的新苹果下来时,那就真是很不容易了。估计现代科技解决这个问题很可能是小菜一碟,但陈旧的东西肯定没有新鲜的东西好吃。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嘛! 被称作水果的果子里边一定有苹果吧?反正甜的东西基本上都能用来酿酒或酿醋,红薯柿子可以酿醋葡萄可以用来酿酒。那么酸甜的苹果是否可以用来酿酒酿醋呢?不得而知。据说最早的时候,人们在深山老林里采摘的野果太多了,拿不回去了,不知怎么的就把这些野果同碎琼乱玉堆放在了一起。结果过了好长时间,当人们再一次来到这里时,苹果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腐烂变质化成一堆透明液体从碎琼乱玉中往山坡下淙淙流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芳香,人们不禁捧起一捧这样的水汁喝了下去——啊!甜甜的香香的苦苦的辣辣的烧烧的——于是,酒就这样天然地被大自然无意中酿造出来了!所以这种酒就被人们称作“玉浆琼液”!这就是流传到现在的酒。这样的酒里不会没有苹果的成分吧? 苹果常常被人们用来与香蕉葡萄等看望病人,也可以用来走亲访友。 92年冬我在西安市某医院住院时,看望我的班里的四五个同学代表全班同学,冒着严寒,带着厚重的礼物,满腔热忱地对我嘘寒问暖。其他礼物之外,光绿色的青苹果,就拿来了足足20斤呢!不要嫌青怪绿,就是那种颜色,挺成熟的,味道好极了1……几十多年过去了,我至今仍不知道究竟应该怎样才能报答他们的恩情,从那时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十年了,亲爱的同学们,你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呢?别人给的礼物感谢都来不及呢,哪里敢嫌这怪那?白吃枣呢,怎能还嫌枣核大? 记忆中的儿时的苹果都是小姑和大姨带来的,还有梨子,那苹果是红艳艳的,那梨子是黄橙橙的,但我是不大喜欢吃苹果的,至于香蕉,七八十年代连见也没有见过,更不知这黄橙橙的月牙形的小东西是怎么个吃法。 改革开放后一直到今天,反正是把苹果梨子香蕉火晶柿子和大银杏吃得都不爱吃了。苹果也是可以做成罐头的,我小时候吃过。 上世纪九十年代,每当我和母亲小弟一条线地坐在凳子上安详并幸福地吃着苹果时,不知什么时候阿黄早已经不言不传地静静的蹲坐在我们三个人的前头并且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盯着我们手里的苹果越来越小,每当这个时候母亲就会说,你看咱狗多么可怜的,就静静的等着吃咱们手中的核呢!每当此时我和小弟才明白过来,可不是吗?阿黄真的在目不转睛地等待呢!你如果扔了手中的核,阿黄就迅速把它吞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囫囵吞枣!母亲说,你看狗可怜的,就为吃咱们的核,你们都把核儿留大些吧。从此,我们都听从了母亲的话。 直到现在,可怜的母亲已经不在七八年了,而那可怜的阿黄不在也已经十几年了。母亲在世时常说阿黄是条好狗,不要杀,不要卖,不要给人,它死了就好好把它埋了。我们都按母亲说的做了。 交大二附院的雅娟是位德艺双馨的好大夫,前天他给我寄来了两纸箱苹果,我打开一看,每箱12个,非常的大,就像人合起来的两个拳头大,拉掉雪白的网袋,基本上都是红艳艳的,只是颜色有深有浅,也可以说是白里透红啊!都是成熟的又打又红的挺酥软的水分很大的好苹果,打开一看,苹果特有的香甜的味儿已经从鼻孔窜入脑门,就像那个非常厉害的芥末油一样浓郁,手里边端着一个,都沉甸甸的。妻子洗了一个,切成两半,和我分吃,又甜又香,水分又大,别提有多好吃了!儿子自己洗了一个,就像当年我的小弟一样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咔嚓咔嚓的,一个劲地说真的好吃! 我这才注意到了纸箱盖子上面,写着“陕北洛川特产”!啊,这天下最好吃的又红又大的好苹果!儿子一边吃一边问,雅娟姑姑为啥要给你快递苹果呢?我高兴并自豪地告诉儿子说,我们是老同学啊,已经40多年没见面了!这是她给我的见面礼啊!儿子说真有意思!
2022、10、7、水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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