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抗疫日记 浐河之滨忆校园旧事【严建设】

西安抗疫日记 浐河之滨忆校园旧事【严建设】

2022年4月14日星期四。阴雨。

今天我们小区未做核酸。

自封控以来，今天西安是第110天了。当然基本上绝大部分区域早已解封。今日西安新增本土1例、新增无症状2例。西安目前大部分地区低风险。西安一区域临时静态管理！地铁7站管控；陕西通报1新增确诊轨迹，1密接呈阳。西咸新区沣东新城对三桥街道、王寺街道部分区域实行临时静态管理。长安区堂食不超过50%、包间不超过10人。

上海新增本土确诊病例2573例、本土无症状感染者25146例。上海加强疫情防控期间社会面秩序管理，禁止机动车上道路行驶。居民买菜难。闪送一次费用200元。现在部分基层干部主动性较差。一件事处理的太慢也太无情无义。

前天老妻帮远在上海的女儿在盒马抢菜，还算有点效果，抢到高价菠菜0.5斤、西红柿1斤。这两天凌晨连续抢菜，皆无功而返。能抢到高价菜就感恩不尽了。能买到10元以内的蔬菜就是惊喜。菠菜价是西安的十几倍。

传闻，上海市场-监-管-局郑重提醒所有上海人，保留好团购商品时的有效证据，以便将来维权之用，现在团购的天价蔬菜食品拿不到发票不要紧，用视频都记录下来，到时候让那些发国难财的黑心人全吐出来，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辰已到，插翅难逃。但是，为何不及时出台相关约束规定？

而西安某超市今日特价菜平稳：

芥菜0.99元/斤，新蒜苔4.98元/斤，白肉豆4.98元/斤，青笋1.98元/斤，菠菜1.68元/斤，小青菜2.98元/斤，小白菜2.98元/斤，油麦菜2.98元/斤，精品黄瓜3.98元/斤，散青菜2.58元/斤，散菜花3.98元/斤，大白菜1.98元/斤，精品蘑菇3.98元/斤，花菇9.80元/斤，西葫芦2.98元/斤，西红柿4.58元/斤，水果西红柿5.98元/斤，大葱6.50元/斤，圆生菜4.98元/斤，意大利生菜5.98元/斤，叶生菜4.98元/斤，精品西兰花5.98元/斤，土豆1.98元/斤，脆花白1.98元/斤，冬瓜3.78元/斤，莲菜4.98元/斤，韭菜2.98元/斤，南瓜3.58元/斤，蒜薹4元元/斤。

昨晚一老同学微信我：老同学好。时光悄悄过去，回头看看已到了半百年纪。风风雨雨这辈子所看到的和经历过的，已教会了我们怎么做人？如何处事？少时的优秀生固然很好，但差生也未必前途渺茫，关键是人要立志，没有大志也得立小志。咱班的优秀生有几个出彩的？少之甚少。当年的学霸也有没进大学之门深造至今平平。活到老学到老，更要明白到老。多读书更要会读书。教育的目的是先把人做好，多看别人的优点，不嘲弄不诋毁，更不去抹黑抹灰，多些包容和诚意。今生能相遇相知都是缘分，同学一场的情份彼此应多关照和尊重。老同学，人这辈子真不容易，放下所有的不愉快，那些过去的烦心事儿能忘记就忘记，没有什么过不去。余生呢，做些自己喜欢的力所能及的，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事情。保管好自己身体，简单轻松愉快的生活，健健康康的生活就是幸福。我的一点感悟和想法，还望老同学见谅。

说明一点，她可能是摘录的。我们年近七旬，早过了半百十几年了都。抹黑抹灰措辞不妥，本身就是黑的灰的谈何抹黑。我之所以保持跟她的联系，是因她以前的质朴。但是很多观念其实也扭转不了，比方她赞成中国人集体失忆，相当于赞成中国人集体失明，也等于赞成中国人集体失道。我说过，实际上当年对我批判最凶的人有她和姚长生。我自始至终没怪过此二人。

然后她又微信我：严建设老同学好。我可以选择不吭不哈，甚至沉默不语。但还是念一往从小学到高中能同班的缘分上，跟你多聊几句。

我说的忘记过去，是指忘掉那些儿时的不愉快甚至伤害过自己的是与非，不能总在那个阴影里行走，不值真的太不值了。那时的我们在家听父母话，在学校听老师话，同学之间都处于无心无知无能的，对一些事情的对与错认识很朦胧。从现在的角度讲当时学校老师的教育方法极为劣等不妥，因历史的原因造成的之痛应该忘掉，更不该还记恨于在同学身上。

那时候十几岁的小毛孩懂什么呀？可是时隔40几年了，我们都是爷爷奶奶辈了，是是非非应该很清楚了，因为我们有阅历了，这时再提起儿时的那些鸟事儿，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那性质完全就不同了。老同学你想想是这个理吗？我们现在应该是多点儿微笑，给人信心无限。多些小小的善行，以广结善缘。

人生的道路上，我们不妨可以应用数学中常用的加减乘除法。好事儿就用加法和乘法，对不痛快的事则用减法或除法。扔掉包袱，前行的路会轻松很多，人生中也会有豁然开朗惊喜连连的感受。就聊到这儿东拉西扯总想让你明白些，请多多包容理解。

我倒时常有豁然开朗惊喜连连的感受，我常想，我们不做史盲。老都老了连句实话都不敢说吗？往事并不如烟。

70年代的批-斗-会屡见不鲜，挨批者大都是家庭成分不好的人，畏葸落寞萎靡不振垂头丧气站在台上的拐角不敢说话。

我始料不及的是，在这种红色-恐-怖下，我的厄运开始了。

批判会。由于我写了反标和家庭成份是资本家，属于五类分子的狗崽子。所以经常被脾气暴躁而左倾的谭老师组织同学们批判。经常是周三的下午。周三下午都是自习课。

1968年隆冬的一天，我被当地柏树林派出所片警叫去了。我心怀鬼胎战战兢兢。在走进中学校门前夕的1968年，我在所居住的太平巷中写了一条反动标语。内容是造反无理，老子要打天下。我12岁，哪知道那是条反标？随手写下就忘了。隔了很久一段时间，不料巷子里来了几个工-宣-队员，看到后大怒，说阶级-敌-人贼心不死，这是一条反标，必须严查。太平巷里不太平。

我被带到派出所，就在端履门的一个庙宇里。进大门右手高台阶是大殿，被改造成办公室。警察叫我在院子里等一会。从早上一直等到天黑。冬天的天黑的早。我被一位名叫韩民生的教导员喊进办公室问话，问来问去吓得我不敢承认。韩教导裹着蓝色警用棉大衣围着火炉丢盹，我很无聊也很怕，怕他打我。独自坐在桌边，把耳朵上的冻疮血痂抠下来用指甲压碎。耳朵疼得很。整个夜晚，韩教导一直在丢盹，只要醒过来，翻来覆去只问我一句话：你还有什么顾虑？

在那个阴冷的隆冬之夜，监视我的换了个名叫朱汉文的所长。从天黑开始，一直坐在我对面吸烟，一晚上吸了整整两包经济烟。

那时经济烟是用无装潢的白纸包的，9分钱1盒。

朱汉文打量了我一眼，忽然怒气冲冲地说：这碎怂咋穿得那么烂的？这是啥地方跑来的盲流？小狗日的太不像话了吧？简直影响社会主义形象，是污蔑社会主义呢！

我下意识低头一看，立即自惭形秽无地自容，觉得脸上发热。我穿的那条裤子，密密麻麻五颜六色有30多个补丁。马上不自觉地把开胶绽线、露出脚指头的破胶棉鞋缩回凳子的阴影里。我一直盯着纸烟旁的那枚面值一分的镍币，并在脑子里一笔一划的算那个“壹”字的笔画。墙上挂的老式自鸣钟在滴答滴答的走着，我想：估计12点的时候就会结束吧。

朱汉文一脸警惕一脸怒容，几乎不眨眼的盯着我，后来又不耐烦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哗啦哗啦地翻动报纸，却并不看我。我做好了被他臭打一顿的心理准备，然而他一直没有。到后半夜时，派出所的韩指导员打着哈欠从套间里出来，又换走了朱汉文。

虽然屋子中间那个用汽油桶改装的大煤饼炉子用湿煤封着，我却几乎感不到冷，而且冻烂的耳朵有点痒。我用食指的指甲剥下一块带脓的血痂，耳朵就像针刺似的疼，血也渗出来了。

我感到很无聊，就把剥下来的血痂用指甲掐碎，搁在桌面上用指甲压扁。耳朵的疮口还在痛，我小心地吸着气。

满屋子萦绕着袅袅的烟雾，散发着呛人含硫烟煤和廉价烟味。指导员头发凌乱，脸有点长，比较黑，两个颧骨是红的，可以看到清楚的血丝。他约30多岁，穿身蓝警服，一直皱着眉头，好像胃疼似的。他既不打我也不骂我，既不问是不是我写的，也不问是谁指使我写的，只是反复说着跟朱汉文同样的一句话。那句话他不厌其烦地重复了几十遍。我觉得这是一句阴险的话。这句话已经决定了我以后十几年的苦难命运，至少在中学时代使我受尽了屈辱。

我当时既瞌睡，又害怕，眼皮涩酸，头重脚轻，肚子饿得有些恶心欲呕，由于白天吃多了红苕，胃也疼起来，怎么坐都不自在。有时候甚至在丢盹，身子慢慢向后面仰靠过去，快挨到椅背时，猛一闪身，一个激灵，又蓦然一乍惊醒。我觉得这是我有生以来度过的最漫长的一夜。

我的肚子早已呱呱叫了，仿佛肚子里藏着一只春夜的青蛙。

那天，派出所墙上挂的老式自鸣钟仍然在滴答滴答的走着，捱到天明时，我感到一种无端的烦躁和极度的疲惫在汹涌地向我夹攻。我昏昏昧昧地想：“结束罢！结束罢！”这样抗到黎明，又冷又饿又渴又极度疲倦，疲惫和烦躁种种不适像潮水一般冲击我，黎明时分，我再也抗不下去，就在反复的犹豫和踌躇中，近乎口吃地承认了巷子里西墙下那反标是我写的，是我12岁那年写的。我缴械投降了。在苍白的灯光下，我遵照朱汉文的命令，心惊肉跳地写了份检查，在检查前边抄了段毛-泽-东-语-录，在检查上按了十几个鲜艳的红指印，然后神情恍惚地回了家。

当年朱汉文皱着眉头麻木地反复说：你还有什么顾虑？

朱汉文终于松口气，拿纸来教我写下过程和检查，签名。然后揭开红印油盖子，捏着我的小手指，反复盖了十几个血红的指印，拿起纸来用嘴吹吹说，好了你先回去吧。明早再来所里一趟。你要老老实实接受劳动改造。不要再乱说乱写。

那年月家里孩子多，父母忙得很，根本顾不得孩子身上发生了什么。我哪敢跟父母讲？但此事我对张一兵原原本本讲了。我信赖他。不料他知道后，立即和我断交了。我初心与他交往作伴，是当年看他常被人追打。

有天我见他欺负一个小个子男生，就训斥他，万万没想到他翻脸把我写反标之事抖搂出来，破口大骂：你嚣张你妈-的-逼，你个现行-反-革-命还敢嚣张！你个老现么！我浑身发冷哑口无言羞愧难当，只得转身走了。此后我在班上的威望一落千丈。几乎全班同学都不理我，部分人反倒欺负我侮辱我。比如我上楼时他们给我头上吐痰，我去厕所被人用石子瓦渣打，写好的作业被人公然撕去上厕所用，谩骂是家常便饭。从此后，再也没人愿意跟我打乒乓球。班上同学打篮球，我也走不到跟前去。若到跟前，就有人用篮球狠狠掷我。这个情况一致持续到商子渝老师来我班推荐我的作文。

有一段时间，刘康济老师发起，大家鄙视地都把我叫小右派。

给我开批判会的情景是很难忘的。先是突然有个嗓子粗大的女生领唱语录歌，唱的大多是“凡是错误的思想凡是毒草，凡是牛鬼蛇神都应该进行批判，决不能让他们自由泛滥。”歌声唱得粗暴尖利，好像不是唱歌而是在呐喊，在宣泄一种愤怒的情绪，恶狠狠的，我真是心惊胆战。当年真的感觉一脸横肉。此人就是批斗我发言最多者之一的韩小棉。多说一句，我从未计较过。并感觉她是位爽朗质朴的人。也是我的发小。

唱的时候，有个名叫杨建弟的男生跑到讲台上拿支粉笔折断，横着写下最高指示“要斗私批修”，歌声戛然而止，接着是一段令人窒息的停顿，简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静默和积蓄力量。矮个子排长朱永安缓缓站起来，眼睛看着别处严厉而熟练地说：大家把毛-主-席-语-录拿出来，翻到第230页。

那段语录我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是错误和挫折教训了我们，让我们变得比较的聪明起来。等。每逢此时，其实我已经预先预感到了，用鲁迅的话就是我每每但愿不如所料。念完语录，女排长李秦莲的嗓子忽然拔高了8度，尖叫：严建设，站起来！

我便在同学们鄙夷和敌视的目光中，艰难地站起来，或者从腰里摸出一叠检查稿用沉痛的腔调照着读，或者是垂头听左倾的任班主任对我斥责。

接着是几个同学低着头揭发批判，吹毛求疵。他们胸有成竹稳操胜劵疾言厉色，我只能保持沉默。我很明白，凡是批判过我的同学不久都会光荣地加入红卫兵或入团，然而他们在批判我时，却个个目光游移，几乎不敢正视我。每逢此时，我都痛切地感到世道浇漓。

我常含着热泪想：我悲哀地成了红色祭坛的牺牲,同学们怎么了？怎么一下子都变得那么老到那么虚伪？在那个政治混乱文化专制人性扭曲的年代，为了争取进步靠拢组织，加入红卫兵、入团，捞政治资本，假借进行文化-革-命的名目，竟不惜伤害别人的自尊心，靠蹂躏别人的尊严来滋养自己的所谓政治生命，出卖自己的良心，全无半分与人为善的人的天性。我曽屡次想到了死。

从此后，我觉得很自卑。经常有一种被孤立被排斥的痛苦，仿佛自己是异类，是瘟疫携带者和令人讨厌的苍蝇一样。如我偶进教室，似乎有一帮同学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见了我立即鸦雀无声一派尴尬，好象是不熟练的贼预备伸手偷人尚未伸手却被人觉察了一样。有平时同我耍笑打闹的同学竟昂头挺胸旁若无人而逸，对我视若陌路。

对于一个13岁的少年来说，自尊和自信被蹂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除了感到惶恐无助又能怎样？我于是只得悄悄地躲开他们，于是逐渐变的敏感而多疑。

在班上，屡次是我预备坐下时，忽然就有人悄悄挪开了凳子。他们促狭地哈哈大笑着看我猝不提防，猛然一屁股坐空。已经看惯白眼的我假如略有不满，他们就集体攻击我，或轻松地飘风凉话，或肆无忌惮说些侮辱性的话语。

我觉得就这件事来说，他们本质是善良的，从一开始就心里明白，批判我不过是形式，是虚伪的。但长此已久这样下去，心理上产生了顽固的隔膜，慢慢以为我就是阶级敌人，为了给自己捞取政治资本而与我势不两立才对，否则就站错了队。这种想法甚至延续了一生，一直延续到现在。。

高潮从侧面告诉我，班里有几个高成份的同学，因为积极靠拢组织，巴结班干部，温驯听话，权算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而我是铁板一块，已不能简单用“坏”和“反动”来评判我，属于死不悔改一类。那年我们只有14岁。

那种尖锐高亢的嗓音我永世难忘。那段日子很难熬，我过得非常艰难，屈辱和鄙视一直追随着我，令我痛苦万分。连死的心思都有，还写过遗书。

而时至今日，老同学那份排斥和孤立我的情绪时隐时现，甚至与我交往都带有可笑的高高在上恩赐的优越感。全然忘记了当年对我的疯狂撕咬。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有人悄悄私下跟我道歉。第一个道歉的是王若珩。在康小荣家道歉的。然后到了2017年4月15号是李秦莲。

：严建设先生：您好！昨日我们通话之后，我心里很不平静。由于当年我年幼无知，不由自主地做了一些事情，对当年的您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严重伤害，以致半个多世纪伤痕无法愈合。我深感不安。我正式向您道歉，诚心诚意接受您的批评。

：建设同学：对不起了！抽空我应登门道歉的。

我回复：李秦莲同学，过去60-70年代之事，系文-革-极-左-思潮历史大环境所趋。过去黄钟毁弃瓦缶雷鸣。大家所作所为畸形化，包括极左的谭老师。譬如咱班有俩人期中考试6门功课不及格还担任班干部。部分班干部，政治上早熟，用践踏当初年仅13岁同学的自尊和伤害同学感情，接二连三地孤立少数同学、组织开会批斗少数同学而作入红-卫-兵-入团甚至妄想-入-党的所谓政治资本，在我们风华正茂的同学少年时代写下了灰色的原罪。

部分班干部前期为工-宣-队革-委-会少数人利用成了政-治-运动的炮灰，后期自吞苦果成了替罪羔羊牺牲品，浪费了大好年华，一生中碌碌无为，以至成为哀伤的遗恨。所以今天我们应反省应隐恶扬善，就让过去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吧，我们应说点真话，快乐、健康度晚年。希共勉。我理解。

：严建设同学：从昨天到现在，我心脏一直很不好。每当我回忆起四年的中学生活心里就会很痛，就像做了一场恶梦。痛心中学四年里我都做了些什么：不学习不看书，当时自认为是“上进”呢，其实是害己又害人，特别是对您伤害，真是无法弥补。痛心：中学四年正是精力充沛学习的美好时光，我却白白浪费掉；痛心：我像一个小丑一样，来回穿梭于大街小巷找同学“谈心”，干扰影响着他人的生活；更痛心：到头来自己成了那个时代的“替罪羔羊牺牲品”，在自己心底留下了深深疤痕，一直不愿去触，一但被揭开便会流血不止，疼痛的要命。

：多年来，我有意在回避同学，逃避过去。直到去年入班群后，我觉得必须正视自己反省自己，向同学们道歉，特别是我无意伤害过的人。后来我鼓足勇气，陆续分批请同学相聚，向老同学赔礼道歉，以求得他们的原谅。我一直在忏悔过去，想法去弥补帮助过我的人，去感谢曾经慰籍过我心灵的人、曾经启迪过我的人……感谢同学们接纳了我，感谢您对我的忠告劝谕。再次感谢您！

我回复：这个思想负担根本没必要，希你健康快乐度过晚年。我们重温过去，不过是为了警示后人、隐恶扬善而已。

我少年时期曾一度熟练写洋洋洒洒千言检讨，其原因如下。

1968年，我12岁。曾写一反标，被好友揭发，在柏树林派出所关押1昼夜写检查。此后院邻街坊孩子们、同学们均不理睬我，并侮辱、殴打我、撕我作业、用瓦块掷我、从楼梯上朝我吐唾沫。13岁进入中学后，班主任常开我批判会。有旧诗为证：白日如鼠羞出面。

因此我每日得预先写数份检讨藏在身上，防备被吹毛求疵一份不过关立即再念另一份。那时无地自容感觉如影随行惭愧无比。

于今一想，过去的烦恼苦难艰难竭蹶都化为欣慰而无奈的微笑。我唯有微笑而已。其原文内容大致如下：

我虽然出身资本家，属于黑五类，但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辜负了老师与同学们对我的培养与教育，粘染了资产阶级坏毛病，思想觉悟不高，没能认真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忽视与放松了世界观的改造，产生了自由主义与无政府主义思想，没有坚持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自由散漫。但党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重在政治表现，我决心与资产阶级家庭一刀两断，投身于革命的滚滚洪流中改造自己。

今天，红-卫-兵小队长主持召开了生活会，有同学还在本班对我进行了揭发批判、进行了耐心细致地批评和教育，虽措辞严厉而语重心长循循善诱，充满无产阶级革命豪情，使我茅塞顿开幡然悔悟，终于认识到了自己错误的严重性，没有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原则，给革命事业造成了无法弥补的损失。

我曾上课偷看修正主义路线的毒草小说《红楼梦》、用文言文讽刺根正苗红的无产阶级战友、看不起工宣队老师、不认真对待学校召开的批斗会、发言不踊跃、不认真学习《毛-泽-东-选集》。真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个人应该吸取相关的经验教训，树立正确的无产阶级事业观，悬崖勒马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在灵魂深处闹革命，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我们有批评与自我批评这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武器，我们能够去掉不良作风，保持优良作风，请广大革命群众看我的行动吧。我将在革命的风口浪尖上锤炼自己，争取早日加入红卫兵。无产阶级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无产阶级自己。现在山雨欲来风满楼，世界各国帝修反亡我之心不死，都妄图在中国搞和平演变。我们一定要提高警惕，早日解放台湾、解放日本、解放美国、解放全世界，把红旗插遍全世界，实现全球一片红。

今日开始我再坚持打扫厕所，用革命的汗水洗涤资产阶级臭思想。请大家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回忆录？抗疫录？

楼主回忆不椹回首。天真蓝，楼很新，只是个别角落里乱扔垃圾不文明。

往事不堪回首

说的好！我会持续关注你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