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于兰 发表于 2024-7-31 23:48:44

46年的变与不变 ——重回当年插队地点的感慨

             46年的变与不变
               ——重回当年插队地点的感慨
按:一坛子白酒,如果封存起来,放上46年,喝起来,那一定醇厚香浓。如今,回忆起46年前的往事,我却沉沉地醉去。是酸?是甜?是苦?是辣?我已经说不清楚。总而言之,是沉沉地醉去,沉醉得几乎难以自拔。
正文:
不久前,接到晓光的电话,约我到我们当年插队的地方去看看。
1976年初,作为“知识青年”,我与来军、晓光、春华到陕西勉县的青羊驿临江寺第八生产队插队。1977年底,我考上大学,离开了生产队。我在生产队一共待了两个年头。
斧头的柄,也叫柯。传说,晋代有个叫王质的,他上山砍柴时,看到几位童子在下棋,他就在旁边观看。童子给王质一个像枣核的东西,他吞下后就不觉得饥饿。过了一会儿,童子提醒他可以离开了。王质起身发现自己的斧子柄已经完全烂了。等他回到村里,发现与他同时代的人都已经去世了。
刘禹锡说:“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刘禹锡感慨岁月流逝、人世变迁,“到乡翻似烂柯人”。
刘禹锡在“巴山蜀水”待了23年,我离开我插队的生产队已经46年还多几个月了。
46年能有什么变化呢?
我离开生产队最早。两年之后,来军招工上了铁路,晓光去了汉中的一家“信箱”单位,春华到了水电工程局。
春华在水电工程局开吊车,他在一次施工中突发事故,在湖北去世,距今已经10多年了。春华留下一个孩子,还有父母双亲。这次回生产队,原先的4人,只剩下3人了。
后来,晓光从“信箱”去了南方,现在已在苏州定居多年。
来军退休后,随着儿子居住在河南的一个县城,他在那里帮着带孙子。几十年来,我与来军失去了联系。这次,他从晓光处得知了我的手机号。
我与来军在电话中定好了车次,他从河南到西安,我们在西安北高铁站候车大厅18B检票口相见,然后到汉中与在那里的晓光会合,请朋友开车去插队地点。
一大早,在西安北高铁站候车大厅18B检票口,排队的旅客并不多。我围绕着排队乘车的旅客,从前到后,从后到前,一遍又一遍,我用眼睛快速地搜索着来军的身影。马上就要检票了,焦急的我只好给来军打电话。电话接通了,来军“喂”的声音从空气中传来,比从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大得多。我头一转,他就站在我左侧的3米处。刚才,他从我的侧面走过,我也从他的侧面走过。我没有想到“那个人”就是他,他也没有想到我就是他要找的当年的那个“我”。“儿童相见不相识”。我们是“插友相见不相识”。
曾不止一次有人说我几十年长相都没有变化,通过“插友相见不相识”,我就想到,这是在恭维我;要不,那就真是“火眼金金”了。
出了汉中火车站,晓光就在等候了。晓光的心一直都在激动着。从汉中到临江寺100多里的路程,晓光让朋友把车开慢点,他要把道路两旁的一草一木看得再仔细一点。从江苏到陕西,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即使老人病重,晓光回来得都很少。我知道他在体制内或体制外都生活得不容易。我们这一代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吧。
在去插队地点的汽车上,我们3人商量,我们都拿出同样的钱,放在来军处,由来军负责一路的支出,最后多退少补。
两年前,晓光曾约我去插队的地点,当时因为我的椎间盘突出症复发而作罢。对这次返乡,来军也表现得异常踊跃,兴奋。中午,接到晓光的电话,他几乎一刻都未耽误,立即动身赶长途汽车,再坐高铁。
我们为什么要去插队的地点呢?用流行的话说,那是祭奠我们的青春吧。祭奠就要有依托的对象。那对象就是曾经的人,曾经的物。
我们插队的前两年,就住在一个户主叫肖长恩的家里。我们称呼肖长恩老两口为肖大伯,肖大娘。肖家新盖了3间瓦房,旁边原有的3间草房就腾了出来供我们4人居住。
肖大伯夫妇有4个儿子、1个姑娘。老大肖明富,在我们到来之前,他就当兵去了。老二是姑娘肖明芳,在上初中。老三肖明忠上小学三年级。老四肖明春上小学二年级。老五肖明庆不到6岁,还没有上学。
肖大伯新盖的瓦房,就是一座稍大点的屋子。进去屋门,踏入客厅。客厅左右各有一个卧室。即使他们的老大当兵走了,家了住的仍然比较紧张。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生产队是怎样找到他们家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同意我们住进他们草房去的。
家门口一下子来4个陌生的大小伙子,那景象会是怎样的呢?肖大伯夫妇是否提前想过呢?我只知道,我们在山上砍上一大堆柴,放在肖大伯的院子了。本来就不大的院子,被我们占去一大片。这一大堆柴,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烧完。烧完了,继续砍,这一大块地方就一直被我们占用着。
即使我们4个是同一对夫妻生的亲兄弟吧,性格也会有所差异。从我们住进去的第一天起,肖大伯夫妇都是笑脸相迎。他们家里那时日子也过得紧紧巴巴,偶然做了腊肉,会请我们吃饭,从没有看出他们对哪一个不喜欢。
陕南的农村一直保留有腊月吃“庖汤”的习俗。吃庖汤就是在腊月杀猪的时候,主家用新鲜的猪肉做成菜肴款待亲朋好友和邻里乡亲,俗称吃“庖汤”。
陕南农村那时的生活还很不富裕,许多农户都没有条件办泡汤。把一头猪喂大,要一年多或两年时间,屠宰之后还要砍掉二分之一上缴。
生产队的记工员叫李成华,当时二十多岁,还没有成家。他是家里的老大,父亲已经去世。他的母亲我们都叫她“婶婶”。婶婶只有李成华一个儿子,还有几个女儿。
插队将近两年,我只在乡里过了一个腊月。在这一个腊月里,我只吃过一次泡汤。这次泡汤就是婶婶请我们几个过去吃的。是不是还有别的家也做过泡汤,我已经没有印象了——但婶婶家肯定做过,我们几个肯定也去吃过。
我现在想,我们几个插队的,当时在队里的口碑未必说得上好。就是这“未必说得上好”的几个人,却被婶婶请到家里款待。
肖大伯夫妇如今还健在吗?婶婶如今还健在吗?
我们插队时,肖大伯夫妇的大儿子已经当兵。他们夫妇那时应该有40多岁了吧。婶婶的年龄比肖大伯夫妇还要稍大些。如果他们都还健在的话,年龄都有90岁或90多岁了。
要去探望的人是否还健在都不清楚,至少对我而言,这还是第一次。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我到现在都很难说得明白。
到了肖大伯的家门口,我们站在公路边远远地望着。我们当年住的草房不见了,原地盖起了两座平房与一座二层小楼。院坝里有一个妇女戴着草帽在晾晒菜籽。等到有人在路边经过,我们就问:“这是肖长恩的家吗?”路人回答:“老两口都不在了,那妇女就是他的大儿媳。”
我们走上前去,向肖明富的妻子作了自我介绍,询问肖家几兄弟的情况。看到我们几个,像干部视察的模样,她显得有点不冷不热。她答道:“都没在家,都各干各的去了。人嘛,总是要吃饭的嘛!”一边说着,她一边摊着地上的菜籽。
我们走到李成华的家门口,我问:“您是李成华吗?”他答:“我就是李成华。你是谁呀?”我报上了我们几个的名字。头发花白,脱落了好多颗牙齿的李成华,一下子来了热情,招呼我们进屋坐下。李成华现在盖的也是二层楼。他一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县城工作。只是,婶婶不在了。
等了一阵子,肖明富回来了。我们知道了,肖大伯已去世10多年了,肖大妈去世也过了3周年。肖明芳嫁到了别的村庄。肖明富前些年打工,给孩子在县城买了房,并且给孩子买了汽车跑客运。除了肖明富是两座平房,他的3个弟弟都盖了2层小楼,外面贴了瓷砖。他的3个弟弟常年在广东等地打工。
听肖明富讲,肖大妈生前曾说:“哎哟,在咱们屋里住的那几个娃娃,不知道现在都在哪里哟!”肖明富答:“人家都由公家负责分配。”
我猜想,肖大妈与肖明富的一问一答,那一定是早年。等我们长时间没有回去,没有音讯,老人也一定失望了,也没有盼望头了,也不会再问了。
我们把提前买好的两份礼品,一份留给了李成华,一份留给了肖明富。我们不能说,你们把礼品拿到墓前祭奠一下吧。我们都知道,婶婶、肖大伯夫妇没有机会享用了。我们与李成华、肖明富握手告别,互道“珍重”。我们没有说“再见”。如果说46年是一个轮回,我们大概都活不到下一个46年之后。我们也没有互相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我们双方大概都意识到,这是一次见面,也是一次永别吧。人生,有很多时候,说是会面,其实就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人生总会留下许多遗憾的吧,我们都没有提起对婶婶、肖大伯夫妇的怀念——这种话从口里说出来,也许会很伤感的吧。
而对我而言,这次去临江寺,我还有两个歉意没有送出去。
我们插队的第一年,由国家供给我们粮食,但蔬菜一类却没有;附近也没有卖菜的市场。有一天,夜幕降临不久,我们4人便提着挑水用的铁桶,到生产队的地里去挖洋芋。说好听点是“挖”,实际上就是偷。庄稼成熟的季节,生产队每天晚上都会派人去巡察。这些情况我们事前并不知道。我们刚刚动手,生产队的出纳向含继就走到了地边。我们迅速原地趴下。这洋芋地就在108国道旁边的一个拐弯处。一辆卡车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汽车沿着弧形的弯道前行,两道光柱像两个大的探照灯,我们几个人与一个铁桶就在稀稀疏疏的洋芋秧子之中暴露了出来。向含继大声吼叫:“洋芋地里有人!”我们几个也同时站了起来。向含继要拿走我们的铁桶,我们抓着不松。一定是相持了一会,最后还是我们放开了。水桶被向含继拿到了生产队。
我是知青小组的组长。第二天上午,我正在生产队干活,有人通知我去开会。到了会场,我看到大队党支部书记、大队治安委员、县上的驻村干部,还有我们生产队的队长、副队长都已经坐好了。我坐在一个低矮的小凳子上。我是1张嘴,对方5张嘴。
会议主要围绕着两个问题展开。第一个,向含继的手上有血,指头受伤了。第二个,我们几个为什么晚上去生产队的地里挖洋芋。
第一个问题。我不承认向含继的手是我们给整伤的。不久之前,我才看过电影《渡江侦察记》。影片中,被敌人用枪击伤的解放军战士,跑进了一个院子。院子里,一位正在劈柴老大爷,为了掩盖解放军滴在地上的血迹,用斧头划伤自己的手掌,把血滴在地上,蒙骗敌人。我说向含继也有可能是自己让自己受伤。对我的这种明显的强词夺理,大队与生产队也没有合适的处理办法——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我们当年的身份比较特殊吧。
第二个问题。我说,只有粮食,没有任何蔬菜是很难做饭的,只有去挖洋芋。干部们说,那为什么不白天去,非要晚上去呢?还有,为什么不向别的农民家要一点蔬菜呢?我答,那我知道了,今后我们会在白天挖。
会议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不了了之地散了。
之后,有时,我们的确会在收工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拔上几个生产队种的萝卜什么的。也抬着水桶,挨家挨户讨要过泡菜。第二年,我们几个就被派到县上的一个工地修水利去了。
向含继不是刘文学,我们当然也不是杀害刘文学的地主分子。向含继当时也就30来岁吧,为了生产队的利益,坚决将水桶拿走,作为证据。最后受伤,却始终没有得到我们一句的好话。
此次回插队地点,我打听到向含继已经去世了。我不再有机会当面向他表示歉意了。
有时,道出一个歉意,是为自己卸掉一个包袱,可能与别人已经没有关系了。
生产队上有个叫干娃的,大名叫向含礼。向含礼是一个返乡知情,当时,应该高中毕业不久。我们平时交往并不多。有一次,不知什么原因,我们两个争吵起来,就要动手了,被别人拉开。我的印象是,我仗着“插队”的心理优势,如果要准备动手,也是我主动发出进攻的。
不知向含礼过后是怎么想的,我却一直为我的那点浅薄而后悔着。我打听到,这次,向含礼也不在家里。时间匆忙,我没有机会见到向含礼了。我只有把对向含礼的歉意继续“歉”下去了。
别了,临江寺!别了,46年前,我曾经在那里待了两年的临江寺!
晚上回到汉中,我们有个10人的聚餐。有3个女同学与1个男同学不能喝酒。我提前给来军说,喝白酒咱们总量控制,只买两瓶。
动筷子之前,晓光倒酒。晓光挑选的是那种大号的杯子。我看大家都是一口下去,杯中的酒就少了一大截子。而且,一个不比一个逊色。过了一会,晓光就去服务台要啤酒了。我知道,那是两瓶白酒已经没有了。从大家喝酒的架势看,我感到,如果有四瓶白酒,我们也会很快喝光的。
插队两年,我们彼此之间没有在一块喝过一次酒。几十年过去,也不了解彼此的酒量。我见媒体上报道过,有几位六七十的老人醉倒在饭店的酒桌上。
我现在理解了,我们要大口喝酒,是要弥补我们的青春岁月——弥补的内容,也包括欠下的酒吧。
46年的变化是:46年之间,我们一同插队的春华不在了。46年之间,我们的乡亲肖大伯夫妇与婶婶不在了。46年之间,我与来军面对面互相认不出来了。46年之间,肖大伯夫妇的几个孩子都盖起了宽敞、漂亮的房子。
46年没有变化的是:46年过去了,我们再回插队地点,说明我们有3个人还活着。46年过去了,再回插队地点,表明我们对过往的岁月难以忘怀。46年过去了,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我们大概也只能做到这些吧。
别了,我的临江寺;别了,我的插队岁月!

苏之前 发表于 2024-8-1 12:02:07

看到此文,又想起哪首知青歌曲:大海里重新竖起的船桅,等待着和风浪再次相会。品尝过峥嵘岁月干般甘苦,最知道什么是幸福滋味。山风轻轻吹,青山高巍巍,不要问我青春悔不悔。山风轻轻吹,青山高巍巍,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我们曾经苍海,对苍山无悔,对大地无悔,对风浪无畏,对黑喑无畏……

田于兰 发表于 2024-8-1 14:49:40

苏之前 发表于 2024-8-1 12:02
看到此文,又想起哪首知青歌曲:大海里重新竖起的船桅,等待着和风浪再次相会。品尝过峥嵘岁月干般甘苦,最 ...

感谢苏之前老师!让我也再次回放了廖昌永领唱的《山的壮想》。

歌声又把我拉回到了那个年代,让我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这是那样难以用几句话说得清的一场运动。我在想,好在,一切都已过去了。我在想,我们这个民族的生命力是很强的,风浪过去就是平静。我在想,一个民族,必须有风浪才能强大起来吧。下边是《山的壮想》,供有兴趣的网友欣赏。

《山的壮想》

领唱:廖昌永

大山里静静地站立的墓碑,
荒草里掩埋着沉默的土堆。
那一场暴风雨铺天盖地,
把多少年轻的花季粉碎
把多少花季粉碎。
啊……噢呀喂,噢呀喂!
山风轻轻吹,青山高巍巍
不要问我青春 悔不悔?
山风轻轻吹,青山高巍巍
没 什么比生命 更可贵。
雨后的彩虹,对苍山无愧,
对大地无愧, 啊,无愧!无愧!
大海里重新竖起的船桅,
等待着和风浪再次的相会。
品尝过峥嵘岁月千般甘苦,
最知道什么是幸福滋味,
最知道幸福滋味。
啊……噢呀喂,噢呀喂!
山有山的壮想,海有海的沉醉。
不要 问我青春 悔不悔?
山有山的壮想,海有海的沉醉。
没有 什么比生命 更可贵。
我们曾经沧海,对风浪无畏,
对黑暗无畏。啊,无畏!
山有山的壮想,海有海的沉醉。
不要 问我青春 悔不悔?
山有山的壮想,海有海的沉醉。
没有 什么比生命 更可贵。
我们曾经沧海,对风浪无畏,
对黑暗无畏,啊,无畏!无畏!
我们是那.大山大海的儿女,
有海的辽阔,有山的壮伟!

奋斗青春 发表于 2024-8-1 21:59:18

苏之前 发表于 2024-8-1 12:02
看到此文,又想起哪首知青歌曲:大海里重新竖起的船桅,等待着和风浪再次相会。品尝过峥嵘岁月干般甘苦,最 ...

感谢苏之前老师,让我想起了那首《大海航行靠舵手》也许以后就业机会少了会有新的上山下乡,到农村去,农村广阔天地大有做为,振兴乡村。

田于兰 发表于 2024-8-1 23:44:28

“奋斗青春”这个想法很有意思。不过,现在可真是户口进城市容易,进农村难。

苏之前 发表于 2024-8-1 23:52:41

奋斗青春 发表于 2024-8-1 21:59
感谢苏之前老师,让我想起了那首《大海航行靠舵手》也许以后就业机会少了会有新的上山下乡,到农村去,农 ...

谢谢,再有上山下乡不敢说,既使真有,也和那时的上山下乡区别很大,但都有“待业”之嫌吧。

苏之前 发表于 2024-8-1 23:55:18

田于兰 发表于 2024-8-1 14:49
感谢苏之前老师!让我也再次回放了廖昌永领唱的《山的壮想》。

歌声又把我拉回到了那个年代,让我心情久 ...

谢谢田老师,那段时光终生难忘,为我们人生的阅历添上丰富的色彩。

田于兰 发表于 2024-8-2 12:24:16

苏之前 发表于 2024-8-1 23:52
谢谢,再有上山下乡不敢说,既使真有,也和那时的上山下乡区别很大,但都有“待业”之嫌吧。 ...

感谢苏之前老师的灼见。的确,下乡与下乡不同。

田于兰 发表于 2024-8-2 12:24:29

田于兰 发表于 2024-8-2 12:24
感谢苏之前老师的灼见。的确,下乡与下乡不同。

的确,那么奇特的经历,现在回忆都成了“色彩”。再次谢谢苏之前老师!

苏之前 发表于 2024-8-2 19:29:57

田于兰 发表于 2024-8-2 12:24
感谢苏之前老师的灼见。的确,下乡与下乡不同。

祝一切顺利!

田于兰 发表于 2024-8-2 20:24:58

苏之前 发表于 2024-8-2 19:29
祝一切顺利!

:handshake

田于兰 发表于 2024-8-2 23:43:48

感谢!

田于兰 发表于 2024-8-3 01:12:09

楼主与大学同窗、西安女作家、百万字长篇小说《潮起潮落》(上、中、下)的作者有个对话。楼主把“对话”放在这里,希望有助于理解那个特殊的年代与一些特殊的事情:

李红:认认真真看了你的《46年的变与不变》,心情复杂而躁动,仿佛回到了46年前的岁月,仿佛看到了46年前自己的影子。46年前与46年后交错辉映,使46年的时间饱含温暖、温馨,和深情。

楼主:同为插过队的李红,对那场运动的反思有着自己独特的感受与理解。

针对我的小文,“心情复杂而躁动”,李红说得很准确。我本身是一个懒散的人,我原以为这篇小文会一蹴而就,却哩哩啦啦用了一个多月时间。那种“复杂”的心情,我几乎理不出头绪。那种“复杂”的情绪让我“躁动”不宁。如果不是这次回到插队地点,我这一生恐怕都难有这方面的文字,至少近期不会。主要是,面对那样一个时期,那样一种经历,我没有想好如何去做结论。

不好做结论,既有个人的,也有国家的。

“46年的时间饱含温暖、温馨,和深情”。这是我希望人间有“饱含温暖、温馨,和深情”。还有那没有送出去的两个歉意,46年过去了,心态整个都改变了。至于国家的,那只好让后人去做结论了。

感谢李红让我又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李红:谢谢你写出了一代人的感情感知。我没有插过队,我见过插队的,一批又一批,不同年龄段的知情。

楼主:没有插过队,而能理解到插过队的,难怪有了百万巨著《潮起潮落》的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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