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自慎夺的矮纸斜行:20年前的西安大学生怎么避暑?
新闻上说西安地铁增设纳凉区,每天开放到地铁停运时间,于是地铁里挤满了纳凉的人,有人甚至带着凉席前来。这让我想起20多年前我上大学那会在西安度过的暑假。那时候野心勃勃,一天到晚闲不住,放个假首先考虑的不是回家避暑,而是留在西安打工。打工挣钱并锻炼自己当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时候的我特别渴望自立,想象着能早日在城市落脚,哪怕只是拥有一间斗室,哪怕那是一间租来的斗室。经济能力所限,尽管那时候杨家村和明德门小区仅隔着一条马路,我却从考虑过在明德门租房子。况且我觉得杨家村挺好,热闹,方便,吃的喝的应有尽有,还便宜。有个学长毕业后在杨家村租了个三层楼顶楼的房子,那一层总共四五家,共用着一个当时看来挺大的平台,做晾晒衣服被子之用。他请我和其他几个同学到他那去过,一群人在某个有风的夏日,席地而坐于平台喝啤酒,风过惬意,微醺恣意,于是我也特别想像学长那样有个能用来招待朋友喝啤酒的平台。后来我在杨家村的一个高达七层的民房里租了房子,当然是七楼,没有平台,但再上一层就是楼顶,也可供晒被子喝啤酒。看房时,包租婆仿佛看穿了我“会当凌绝顶”的小心思,骄傲地说:“我家是杨家村第一高,上过都市快报的。”于是住下,才发现住的高或许能“一览众山小”,但坏处也不少。那时我用40块钱从伞塔路二手市场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就是小说中“除了车铃不响,哪都响”的那种,以便骑着车穿城而过。但即便是如此破烂的自行车,我却害怕被偷,于是每日抬着它,沿着出租房逼仄陡峭的楼梯,上下七层楼。此为住七楼的坏处之一。住七楼的另一个坏处是热。尽管我租的房子里没有任何家具,甚至连张床都没有,我每日都是铺个褥子在地上,覆以凉席席地而卧,夏天的顶楼依然热到入蒸笼一般。最热的时候我会在半夜被热醒,醒时一身的汗,呼吸时嘴巴和鼻孔里喷着灼热的气,自我感觉像是一条会喷火的龙。
这个时候就需要冲凉降温。房子里啥都没有,却有一个没有热水器的卫生间。我在里面用脸盆接上自来水,从头到脚地冲下,暑意会退去一些。
这时候就显出了顶楼的好。我可以在白天出门前,接上一脸盆水,端到顶楼晾晒。这样子晚上回来时,就能用上热水了。更好的是,傍晚回来上顶楼端水时,我可以顺道在楼顶看个夕阳。尽管那时候我才20多岁,看着西边明德门小区高层中掩映的夕阳,我却会不自觉地吟诵诗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这不自觉的黄昏感的诗意,恐怕是拜酷暑所赐吧。酷暑下的出租屋里,白天是决计待不了人的,否则可能就再也看不到黄昏。
于是白天会千方百计地避暑。除四处带家教,到人家家里享受清凉之外,最好的选择是到杨家村东面村口,长安南路上的家世界超市。三层的家世界为前来购物或纳凉的人们提供了充足的空间和开阔的胸怀。一层的水产区让人自觉清凉,二楼的饮品区让人口舌生津,而三楼的电器区,开着的风扇、空调更是让人暑气渐消,感觉生活原来很美好。来这的次数多了,我会不好意思,觉得纯粹进来蹭个凉气有些卑鄙,所以总会在出门时买上一瓶水,而这水既是一点自我安慰,也是出超市门后迎接酷暑的所需。像我这样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我在家世界遇到过很多暑假留西安打工的同学。大家见面,会心照不宣,内心的台词是“原来你也在这里。”
除了家世界,小寨的汉唐书城也很不错。那里能坐下看书纳凉,还有免费的开水供解渴。遗憾的是,我那时候把省钱看得太重,尽管带了好几份家教,却没舍得在汉唐书城买过一本书。现在想想实在是不够厚道。
在家世界或汉唐书城吹足的凉气,足以帮我在个把钟头内抵御街上的高温,况且街上还有大片的树荫,在树荫里骑着车在长安路上穿行,彼时的我心里很满足,时常有“一日阅尽长安花”的意气风发。
可惜这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好多年都没有了。我的耐受力在退化,天热时离不开空调屋。一同退化的,还有我对生活的知觉。
放暑假 年龄大了,感知能力就退化了,审美能也退化了,渐渐老气横秋,失去了对生活的激情。 睡楼道打地铺,洗浴间凉水冲身上。 写的真实 回忆总是美好的 该享福了 记忆里的岁月 04年毕业,在雁塔路的后村租住了大半年,记忆中的夏天也热,但还没有热到影响外出活动和睡觉,经常在傍晚时分,和同学一起去大雁塔北广场看喷泉,或者沿着二环压马路,晚上回到租住的房间,听听广播,聊聊当天的见到奇闻轶事,就洗洗睡了,总之关天那个夏天的回忆是自由的、是惬意的。 写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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