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五幸:麦稭和泥(随笔)
麦稭和泥,现在的娃门家可能不知所云,似听天书。可对我们60岁上下的老皮来说,却有着不可磨灭的记忆。麦稭和泥,顾名思义,就是把麦草、黄土加水搅和而成的泥巴,用来盘锅头、盘炕,房顶洒瓦和屋内的泥墙,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到八九十年代,灞桥一带地方家家戶户都要用的玩艺。
当时的“泥水匠”很是吃香,叫“大工”(即技工),每天除了领饷,还能领到一盒“大雁塔"。“大工动动嘴,小工跑断腿”,说的就是泥水匠在村里行当的地位和作用。
那个时候,村里盖房,泥土为王。房子从上到下,由里到外,都要和土着嘴,垫庄基用土,打墙用土,起高墙土和水拌成浆泥,用以固定胡基。墙起成后,用麦稭泥抹墙面,“稀泥抹光墙”的这句俚语就源自这里。
1981年夏初,我家盖大瓦房,泥墙和房顶上瓦就用的是麦稭泥。当时的盖房,全是乡党亲戚帮忙,没有工钱一说,浓浓的的乡情至令让我依恋难忘。麦草是在生产队饲养室用老笼提,很是便当。俺二大高富善是个木匠,义务的充当领工的角色。为了不耽误活路,安排两个小工提早一小时先来和泥。
麦稭和泥有学问。我发现,牛娃爸和民娃哥,先把一堆黄土摊开,沿沿高里边低,刨成锅形状,然后担水倒进锅里闷土,待到水完全湿软了土,便开始往上边撒放麦草,之后用大锄象耙地似的,让泥和麦稭搅拌均匀。民娃哥是谁家盖房都是和泥、和灰的”角”,对我说,和泥的水和草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这和蒸馍一样,讲究个软硬合适刚好。泥和到了,有粘性,匠人好做活,抹出的墙光堂、漂亮。
房顶上瓦是用麦稭泥最多的地方。把和好的麦稭泥倒在房顶椽上一层竹萡子上,抹平,放上小瓦,或大瓦,起固定瓦的作用。这个活路需要的人手多,由于房檐高,需在前檐下用汽油桶,或用木板搭一个架,人站在上面,“二手传道”,才能将泥传导到房顶用的位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个揭字便形象地道出了麦稭泥的结实程度。
麦稭和泥,凝结了先辈们的劳动智慧。在那个物质匮乏、紧缺的年代,农民盖房创造出来这种土办法,的确不失为高明的创举。尽管那时候的土墙瓦房不洋火,爱钻老鼠,但住起来还是宽展,冬暖夏凉,有着原始传统的美。
泥土盖房,承载了灞桥故乡父兄们一代代人的希望和梦想,留下奋斗有为的历史脚印,这种接地气的泥土文化耳闻目染也渗入到日常的生活当中。如有人办事不负责任,敷衍了事,就会斥责、或评价为“稀泥抹光墙”。还有“软处好起土,硬处好打墙”,农民自嘲自己是“泥腿子”,"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手上抹着泥,脚踩西瓜皮——滑头”,等等,既入木形象,又诙谐有趣。
“伙计,早上吃啥饭?
”“麦稭和泥。”听到这话,便知道这家早餐咥的是包谷糁子里边下面条。
麦稭和泥,随着社会发展和城镇化建设进程,虽然己经淡出历史舞台和人们的视野,但当年灞桥人民的劳动智慧、艰苦奋斗精神和血浓于水的乡情村谊,可圈可点,弥足珍贵,还是值得念怀和称道的。
麦稭和泥曾经的过往,不该忘记。抚今追昔,乡党邻居间“麦稭和泥”的粘络、己然,则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宝贵的东西,应该永远铭记珍惜。
作者介绍
高五幸,笔名:高五星,初中文化,西安市灞桥区新筑街道新寺村人。自幼酷爱文学,20岁创作的剧本“席筒相亲”(与王韶之合著)由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在省市主流媒体先后发表新闻稿件数百篇,曾经是中共灞桥区委中心通讯组成员,西安晚报通讯员,被西安晩报,中共灞桥区委评为优秀通讯员。“美篇”文学领域优质作者、话题评论员,陕西农村报网专栏乡村作家、陕西省农民诗歌学会会员,法制文萃西部网特邀作家,灞桥区作协会员、灞桥区诗词楹联学会常务理事。著有《灞上烟火》《灞上人家》《灞上放歌》文集三部。
麦稭和泥曾经的过往,不该忘记。抚今追昔,乡党邻居间“麦稭和泥”的粘络、己然,则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宝贵的东西,应该永远铭记珍惜。 永远的记忆。 打胡基,打院墙,
碾场,扬场,晒麦子,好多年前的回忆 xingxing76 发表于 2022-6-20 18:15
打胡基,打院墙,
碾场,扬场,晒麦子,好多年前的回忆
谢谢老师的留言。 忆 秦声悠扬 发表于 2022-6-20 20:34
忆
谢谢老师的留墨鼓励。 王丽华 发表于 2022-6-20 18:06
永远的记忆。
谢谢老师的鼓励和支持! 在家里,“麦稭和泥”也是一种生活智慧。 那个时候,村里盖房,泥土为王。房子从上到下,由里到外,都要和土着嘴,垫庄基用土,打墙用土,起高墙土和水拌成浆泥,用以固定胡基。墙起成后,用麦稭泥抹墙面,“稀泥抹光墙”的这句俚语就源自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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